又到菱角上市时

文：朱文君

图：来自网络

妻子说，最近可是吃菱角的最佳时节，要不我们也去买点尝尝儿时的味道吧。于是，今天上午我和妻子一道去逛了下附近的菜市场。

果不其然，卖菱角的摊位还真不少，这位在市场外售卖的大叔告诉我说：今年的菱角比往年要贵一些，往年老的菱角（黑色的）最多也就10元左右一斤，而如今嫰菱就不止这个价了，要12块一斤。

看着眼前一盆盆浸泡在水盆中的菱角，我的记忆也随之回到了久违的故乡的池塘。

我和菱角产生交集，应该是上个世纪的80年代。那时，在我家屋后的池塘，长满了一种极为寻常的野生植物，对于捉襟见肘的农村孩子们而言，菱角既可充饥，又可解馋，它和莲蓬一样，是一种不可多得的美味佳肴，我由此结下浓厚的菱角情结。

听父亲说，池塘的菱角是他种植的，听说第一年，只有十几棵，孤零零地浮在水面上，但它们的繁殖能力极强，五年过后，几亩池塘上，已被它们挤得满满当当。

白天菱角的花蕾合璧，晚间舒瓣绽放，叶子浮在水面，像浮萍一样，往往二者杂生一处，让城里的孩子分不清哪是菱角，哪是浮萍。每年7月放暑假了，村里的孩子们，总是喜欢在池塘周圈走来走去，大家心中都有一个共同的渴望，那就是希望菱角快点长大。

8月中旬，随着沁人肺腑的清香的漫溢，新的生命这时就会在水下悄然孕育，逐渐成熟为让人心仪的果实。

这个时节，也是全村人的狂欢节，大人和孩子各拿着手中的器皿，来到池塘边，开始了一年一度的“收菱大战”。

成年人大多手执一把镰刀，向着浓密的菱角秧游去。不到几分钟，便收获满满。

而孩子们则不同，两米多深的池塘，他们不敢轻易下水，很多同龄人大多像我一样，在家里找一份十米来长的麻绳，上面拴牢一块大小适当的砖块，然后铆足劲向池塘深处扔去，当用力拉上来的时候，每次都会有不同的惊喜，一些缠绕在绳索上的菱角秧上，点缀着可爱的小菱角们。

有一些急不可待的小伙伴，往往会被扎伤。因为，家乡的菱角多为三角菱和四角菱，尖刺锋利，稍不留神，就会刺入指尖，疼痛难忍，尤其是四角菱，四面带刺，如果粗心大意，手上“挂彩”是常有的事情。

稍嫩的菱角适宜生吃，尤其是刚从水中捞上来的，色泽鲜艳，形态可爱，用力掰掉外壳，立马呈现在你眼前的便是一个晶莹剔透的菱肉，塞进嘴里，再轻轻的一嚼，满口立时便会有一种甜汁四溅酥软润滑的美美的感觉。

对于老一点的菱角，通常要洗净之后放在锅里蒸煮，吃起来粉嫩甘甜，但吃法也要有一定的技巧，否则事倍功半，通常情况下，要用牙齿咬压菱角的末端，然后再循序渐进，慢慢将果仁挤出壳外，但整个过程也要稍安勿躁，要不然，唇齿随时有可能被菱角扎破。

可以说，那时的8月，是大家魂牵梦绕的日子，那口池塘，承载着每个孩子单纯的梦想。

时光如流水一样，洗涤着记忆。但在此后的岁月中，菱角在故乡的池塘里却发生了令人遗憾的变化。屋后那条绕村池塘，因为被倾倒很多的秸秆，水质也被严重污染，先是水中的小鱼渐渐绝迹，接着菱角这个往日的寻常物早已不复存在。

可以说，我是吃家乡的菱角长大的，对菱角有着特别深厚的感情。儿时，许多美好的东西，一直固守在记忆里，前几日返家，看着那些被污染的池塘，睹物思往，心像被针扎一样难受。

又到菱角采摘时，但老家那段尘封的往事，在我的心里，是那般遥远而亲切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