故乡吟菱角

作者：吴达军

儿子今天从故乡带了一些土特产回来了。有茶干、酱菜，有螃蟹，还有煮熟的大菱角。这是老母亲亲自买来要他带给我吃的。这是我儿时最爱吃的零食。

菱角是生产在江南湖泊、沟塘、渠坝中的一种水生植物。它根部生长在水塘泥土中，茎部非常长，水塘多深茎就多长，甚至还有弯曲，飘浮在水面的是叶片和叶梗·，奇特的叶梗是栯圆形柔软的像海绵中间有细小空洞，我们故乡人都叫菱角泡子。说大话，爱吹牛的人別人就嘲讽为菱角泡子。

菱角初期生长在三四月春暖花开时，埋藏在水塘泥土中的茎梗开始随着水温变暖慢慢地生长，五六月时倒至伞形状叶片浮游在水面，先开的是星星点点白花，略高出水面一些，结菱角的部位是在茎的顶端和叶梗尾部相交的部位。一根茎生长到上部能分叉出多个倒至伞形状的盘形叶片。农历七、八、九月间的水塘上飘浮着都是这种生物。“七月菱角，八月花，九月菱角收到家。”这句谚语真实地反映着菱角的生长周期和采摘时间。七，八岁时，我和大我一岁的表姐两人共划一个腰子盆（一种小鱼船），整天在水中间采摘菱角和拉菱角茎梗。

菱角有二种，分别是野生和人工种植。野生的梗茎叶小，生长出的菱角也小有尖刺，难以啃咬，但它的梗茎细嫩，是餐桌上的一道纯绿色纯天然菜肴。我小时候都吃怕了。人工种植是在菱角采摘时留下菱角种子，有的是菱角生长老了后自动脱离茎梗落入水土中生长种苗。然后将这些移植到自家水塘沟坝中深埋栽植。来年生长。这种菱角大而肉多，煮熟后味道能和板栗相比。两头角像牛的倚角带有弯曲，煮熟菱角时将生菱角洗干净，倒入大铁锅内，放入少量的凉水后上面覆盖一张新鲜荷叶，一小时后刚出锅的熟菱角中又带有一种青香。特别是刚采摘下的生菱角有红色有青色又甜又脆。剥下生菱角烧鸭子是中秋节的一道非常好口味的正宗徽菜。“人见菱角，猪见稻。”是形象比喻人们吃菱角时的吃相。

儿时菱角采摘完后就是拉菱角茎梗，当作菜吃，一双手上沾染了水锈，黄黄的。菱角菜时间吃长了，又没多少菜油调味。肚子老板油都刮掉了，天气渐渐凉了，水温低了，茎梗开始萎缩腐烂。但它深埋在水泥土的根部明年春天还会发芽生长。现在这种植物越来越少了。沟塘都由于个人承包养鱼养蟹了，菱角秧苗一生长就被鱼蟹吃光。鱼蟹的经济效益肯定远远高于菱角。

还有一种叫“革命草”水生植物也入侵了菱角的生长空间——在这里我要告诉大家一个鲜为人知消息，所谓的“革命草”，据说是听从日本人的忽悠盲目引进的一种外侵生物，请大家记住日本人不是什么好东西。现在这种植物到处都是，真是“野火烧不尽，天天都又生”的革命草——可能若干年以后我们只能在生物园中见到菱角这种植物了。

生活在故乡的表姐，您还记得你儿时采摘菱角时唱的那首非常动听而美妙的《采红菱》这首江南民歌吗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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